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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9章 缘由下（第1页）

覆潮可汗十分在意原因，毕竟身为三大部落之一的可汗他不可能随意听信一面之词就仓促做出决定，何况隼的身份也令他并不是可以直接就信任的人。

对此，隼并没有强迫覆潮可汗一定要去相信，在覆潮可汗的试探下他只是说出了两个词。

“欲望以及使命感。”

另外隼也不建议覆潮可汗进入圣威廉，因为他不可能躲过朝元阁阁主的探查。即便是他隼这次的离开都是以和南边人类商议的名义进行着，其中还被迫使用了影舞者这个概念，让自己的替身分散了朝元阁的注意方才成形。

隼表示自己不会再会圣威廉，同时为了抚平覆潮可汗的疑惑，他给出了一个建议。

“不如去巨硕之下，迷雾的边缘看一看，或许会得到远比进入圣威廉内部更加清晰的看法。”

覆潮可汗接纳了隼的意见，因为他以为可汗贸然进入圣威廉本身便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若是被发现将会引发外交事件。而且如果正如隼所说的那样，自己怕也是会遇上许多麻烦，念及白鬼那反常的叛变举动他确实应该谨慎一些。

而巨硕之下在迷雾的边缘，而迷雾则是真知所统治的国度，在那里不允许有任何的争斗，这是真知定下的规矩，五百年来那里并非发生过十分重大的战事。因为任何胆敢在那里策动战事，真知的眷属和使者是真的会降下雷霆之怒，也确实发生过，甚至因此导致了一个大部落的陨灭，那个部落叫做--面纱。

那里确实能够更大程度的保证自己的安全。是以覆潮可汗选择了听从隼的建议，毕竟从利益角度来说，隐水贸易公司和他们白风部并没有过多的往来，他们之间没有利益上的纠葛，隼也没有欺骗他的理由。

来到巨硕之下后，覆潮可汗明白了隼的所言。一般情况下，若非献祭季，荒人是比较少来到北方边境上的，大多是在哺育七夕季降生的团团以及为即将到来的狩猎季做足准备。然而当覆潮可汗来到了巨硕之下却是发现了真知的使者，那庞大得有若山岳，可以和母兽踏必克相提并论的神物正在对荒人进行布施。那些荒人的信徒对其不断的颂唱，并且在没有任何祭品的情况下获得了团团。

覆潮可汗可以说是大惊失色，这已经完全违反了荒人五百年来的传统，也颠覆了覆潮可汗对真知的信仰。

公平。

信仰的同时也讲究公平。如果伟大的真知对自己的信仰并不一视同仁，那信仰的基础便是崩塌。谁也不知道自己的虔诚能够换取来什么。

覆潮可汗终究心智远胜普通的荒人，他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和不安，愤怒和哀怨，他在边境上进行探查，很快得出了更令他不安的消息，这个消息也明确了为什么白鬼会叛变。

厄斯化，或者说半厄斯化。

覆潮可汗发现聚集在这里的荒人都主动切断了和自己亲眷的联系，那些降生的团团也不再拥有亲眷，而是直接在半厄斯的状态下培养。

荒人之所以是荒人并不是因为那个“荒”字，而是因为“人”。因为他们有亲眷，虽然他们的生活之中充满了残忍，但他们终究是在亲眷的细心呵护之下成长起来的，而亲眷之间形成的纽带便是部落的基础。白风部便是从最初的亲眷开始不断成长到今天这个规模，可以说王庭之中，所有的荒人和荒人之间都有着因为亲眷而建立起来的连接，这些连接是爱，是自由，也是部落能够被称之为部落的缘由，也是他们能够将白风部视作为家的根基。

而现在白鬼他们却是舍弃了家，转而投入到厄斯的状态之中，无情无义，舍弃亲眷，一切以力量为根基，以混沌为食粮，最终成为非人的存在。

真知，他们荒人所信仰的神明，他们太懂荒人了。荒人是无比的渴望情感，渴望能够给他们带来心安的亲眷灵魂连接。但也正是因为这份渴望，令得大部分荒人都在担惊受怕和饥渴之中度过。因为狩猎人类带来的折损，因为献祭人类才能够得到团团的过程并由此所衍生出来的各种龌龊，这些让荒人都感到日夜不安，担心自己的亲眷在掠夺人类的时候死去，担心自己掠夺到的人类被别的荒人抢走，担心自己年老体弱之际再也无法和团团相互抚慰最终成为厄斯化的怪物。正是因为这些担心，许多荒人干脆选择了放弃，放弃情感，没有了情感那自然便不会有那么多的担心和不安，没有了情感他们便可以心安理得的做任何想要做的事情。半厄斯化满足了他们的需求，他们可以不要情感，却也不会最终堕入到野兽之列，至少真知是如此允诺的。而且取代情感的是对真知的信仰，那也是一种强烈的情感，一种可以取代亲眷的强烈情感。

各取所需，理所当然。而理所当然则自然有其存在的意义。但这种意义绝非覆潮可汗想要的，也是绝大多数荒人想要的。而不是成为半厄斯化的荒人，成为真知的奴隶。

“所以你做出了什么决定？”达达尼尔忍不住问：“你们放弃了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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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们没有放弃信仰，我们的信仰始终没有变，那便是对爱的信仰。”覆潮可汗说：“我的给了我部落民以选择，愿意加入半厄斯化的部落民可以选择前去巨硕之下寻求新的人生，亦或者坚定不移的留下来。”

绝灵瞪着覆潮可汗说：“我们拒绝了白鬼最后通牒对不对？”

“并不是所有人。”覆潮可汗难过的说：“原来绝望的同胞真的很多，所有原来依附我们的小部落以及三分之一的王庭同胞们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该死的白鬼，他在做什么？！”绝灵狠狠的说：“我不就暂时离开了一下，他至于这样么？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啊？”覆潮可汗的语音变得缥缈不定起来，他的言语之中透露着辛酸和悲伤。

白鬼和他背后的真知并不满意白风部的表现，或者说他们觉得曾经的荒人不应该存活下来。所以惩罚便是降临了。

当白风降临之际，圣威廉或者说巨硕之子来到了白风部的所在，他们轻而易举的毁灭了王庭。他们只是保留下一半的人口，在母兽筑龙的帮助下，他们悄悄的利用蛹仔离开，而剩下一半的人则是选择了献祭自己，献祭给了爱，亲眷的爱。

“所以，如你所见，我并非真正的覆朝可汗。”这位已经不叫白风部的部落的可汗的荒原甲似乎都在开始流泪，他说：“他们都已经在那里....永远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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