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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夜色如墨，但家家灯火通明，亮起的暖灯带着生活的气息迎接归家的人们。

这万家灯火包括他们，也不止他们。

夜色很长，时间很多，他们还在一起，有很多事情可以慢慢去做。

比如，再来一几次。

凌晨，他们相拥而眠。

殷囬把头枕在泊戚的手臂上，泊戚的手正放在他的腰上揉着，黑暗之中殷囬突然起头把所有的事情都和泊戚说了。

那些一直被隐瞒着事情，包括泊戚看见的，和不知道的。

故事很长，从他没出生的时候就开始了，但是殷囬却说的简单。

然后殷囬发现，原来再长、再痛彻心扉的故事在描述的时候也就剩下了寥寥几句的平淡。

无非就是两个原本相爱的人，在时间的长河里变了。

一个爱意消失抽身离开，一个在爱里迷失死守不放。

而他们生下的孩子被他们视为了累赘和元凶，与他们一同困在他们的人生里和他们一起挣扎着沉溺。

泊戚安静的听着，手上时不时变化着揉着后腰的动作宣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殷囬最后一句话落下很久之后，泊戚才哑着声音开口——

“你没错阿囬，这点你知道的吧？”

殷天和苏素是因为彼此相爱才想拥有幸福的结晶，到头来却又怨恨责怪孩子毁了他们的幸福。

从头到尾，不管是决定或是埋怨都是由他们定下的，何曾由得殷囬本人。

殷囬长吁一口气：“嗯，知道。”

他曾经也认为这是自己的错，他认为苏素这么痛苦应该是他的错。

或许他们都觉得，如果这错由殷囬来背，每个人都会好受很多。

但是现在，殷囬想，这些毫无意义。

苏素应该要去看到、去承认、去接受一切了。殷囬想带苏素走出来，他希望苏素能走出来。

思绪在安静的时间中飞散的很远，脑子里前前后后想了很多东西但是又没真的在思考着什么。

在昏昏欲睡之时，殷囬感觉又一双手虚虚握住了他的手腕，殷囬睁眼看过去，泊戚的两根手指圈着他的手腕，比划了一番。

“干什么呢？”殷囬问。

幸福与你而言，触手可及。

泊戚眉间是不悦的，他又伸手摸了摸殷囬的腰：“我之前就想问了，阿囬，你是不是瘦的太多了。”

手下的皮肤紧绷了一瞬，殷囬拨开了泊戚的手，泊戚看着殷囬没说话，殷囬停了停，又抬手重新握住了泊戚：“公司事多，累廋了。”

泊戚信个鬼，之前再累的时候也有，怎么没见殷囬那时候瘦成这样？

更何况殷囬这半个月都没在公司里，这理由一听就是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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