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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第3页）

不知何时，夜尽了，日出东方，朝霞喷薄。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脑袋放空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段北知率先起身往废宅外走去，摧语默默地跟在后面。魏晋特意落下一段，回头确认五行图完好无损，方才对着东南方向的虚空一笑。

未央都繁花似锦，热闹非凡，今日茶余饭后的谈资无不是昨夜紫薇大街废墟的闹鬼事件，都说天雷滚滚，阴风阵阵，电闪雷鸣，鬼哭狼嚎。说是，那一家人的冤魂回来索命了！

几人早早启程赶往西北荒漠的白水洲，风餐露宿。

篝火闪烁，火光映着脸庞微红。月明星疏，段北知枕在树上看星子，有些话她很想问魏晋，却无从开口，只一路从废宅憋到了此时此刻。树枝一颤，魏晋果真落在她旁边的枝丫上，也翘着二郎腿，透过空隙望着天空。夜，静好，摧语在树下安静地沉睡。

“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终究是魏晋先开了口。

段北知眨眨眼，这也被看出来，捏了捏自己的脸皮，整了整理思绪问道：“你猜我在紫薇大街的废宅大门前看到了什么？”

魏晋微愣，没有接话，看到什么，他已明了。仅是苦笑着，望着星子，望着明月，无端的就开始思念。这样的表情实在不适合一张包子脸，微微的婴儿肥实在包藏不住那些谓之为哀伤的东西。

“匾额上的金漆掉得干净，它也被劈碎成好几半，但拼拼凑凑之下我还是能鞭尸出上面有一个‘魏’字。”段北知小声地说着，不敢看包子脸的表情，那座废墟原来就是包子脸的家，还说什么不用回家了，骗谁呢？

“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魏晋打断她，双眸紧闭，眼前一片黑暗，过得一会儿才缓缓睁开，仍是一空星月。这样不是很好么！

段北知沉默着不再说话，风拂去初夏的热气，凉凉的，轻悠悠地撩起她的长发，望去，好似发间缀了星星。

终于赶上浮城出现的时日。荒漠的太阳烈焰一般炙烤着大地，地面黄沙蒸腾起热气将整个天地都近乎扭曲。举目望去，漫漫黄沙，滚滚沙尘，黄沙中心有一处绿洲，沙漠的救赎。

口干舌燥地几人提起最后的力气御剑顺利到达，段北知四肢瘫软趴在绿幽幽的草地上，动都不想动一下，就近含了一口草在嘴里嚼了嚼，吞咽了草汁。说来也奇怪，这片绿洲的绿草未免也太肥美了些，草汁味道虽然不敢恭维，但十分解渴。休整半响，段北知才背着剑匣，跟在摧语后头在林子里穿梭。

到了最中心地段，爬上最高地。在地上岔了一根树枝，根据它的影子来判断时辰，等着太阳升到最高空。结果却不如他们想象，当日正当空的时候，巨大的阴影覆盖下来，整个绿洲笼罩在一片阴影里，显出一片墨绿的颜色。

几人心道，就趁现在。纷纷仰着脖子，望天，在巨大的阴影周边是一层强烈的光圈，跟日环食的奇景别无二致。段北知眼睛被刺激得眼泪直淌，终于在那一刹那捕捉到那条红绡口中的铁链。它披着烈阳的金色，看样子一端拴着浮城，一端不知通往何处。段北知低头，缓了缓，暗想小玄到底行不行呀，这么老远望去那口铁链也有井口那么粗，就凭我和小玄真的能劈断它？

剑匣一阵剧烈的震动，段北知将它打开，小玄冲天而出，绕着铁链飞了几周，初步试探。段北知深吸一口气，不行也得行，哪有还没努力就开始泄气的！莫要妄自菲薄！

有了红绡的命令，这一次小玄定会全力以赴。小玄飞将回来，段北知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郑重地握着它，她能感觉到它内心的热血沸腾，如同她自己的一样！

“拜托了，小玄！”段北知挥剑而起，如光如电地速度逼近巨大的铁链，目测了具体厚度和距离，退开半里作为助跑。她双手握着剑柄，汇聚自身所有的力量，一阵猛冲，借势一剑两断劈了下去。顿时，星火四溅，如流星冲撞，烈焰星子迸射天空。段北知被大力反撞回去，跌飞出三里远，在力竭而未能及时恢复的空档，她的身体不听使唤地坠落。摧语和魏晋见状不好，欲飞去救下她，却见小玄挽了个剑花，窜到她身下，将她稳稳托住。她松下一口气，顿觉炽热的风刮来，一口心血吐在剑身。“对……对不起。”她想，小玄那么不待见她，这会儿肯定是嫌恶得想直接把她丢下去。

鲜红的血滴在无锋的剑身上，烙下一朵永恒的花。小玄感觉到鲜血的炙热，意外地沉默。

铁链被砍得火星四溅，除了一道不算深的剑痕，竟纹丝不动。那点痕迹，就算在这样砍一百年也未尝能够砍断。段北知被小玄带回地面，她都怀疑红绡是不是诓她的。这条铁链比她想象中的粗了太多太多，她丝毫不畏惧，但她好歹也有点儿自知之明，显然超出她能力所及的范围。除非，有奇迹。

服用了些丹药，瞬间恢复很多。还不能放弃！

“再来一次。”小玄没有拒绝。一人一剑，斗志熊熊燃烧，段北知做梦也不曾想有一天会和小玄如此契合。

火星飞溅，天上一次又一次地绽放烟火，不，比烟火更加壮美，像极了无数落在地面的陨星。段北知和小玄试了很多次，不断地调整，没有一开始那么莽撞，自己受的冲击减小，保留了更多的体力和灵力坚持下去。铁链环环相扣，她已经摸索出来，只要聚焦于一扣的那个点，每次就砍哪儿，不断地加深剑痕，这样机会比较大。

但，时间，是不会等人的。

段北知气喘吁吁，抹一把脸，脸上全是盐粒子，脱水很严重。再怎么坚持，身体也快到极限了，但她的精神意识却呈现出相反的状态，亢奋得能在沙漠进行长跑。小玄心里骂一声怪物，却又极其配合地陪着她继续砍，像是两个疯子。

段北知平时不是太纠结的人，但这一次，她知道她无论如何不可以在这里放弃。

魏晋和摧语看不过去，纷纷将自己的灵力灌输与她，希望对她有所帮助，至少缓解每一次的冲击给她带来的痛苦。她的虎口破了，鲜血如注，顺着剑柄染红了小玄。

就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近乎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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