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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四章 一力破万法（第1页）

陈实只觉一股股浩瀚精纯的法力自背后涌来，宛如铜墙铁壁一般，挡在他的身前，将前方涌来的两大绝世高手的神通余波抵住，令人说不出的安心。

他的身后，长春帝君、娘婆元君、阳朔山人、山塘居士和田野老人等古...

南岭的晨雾尚未散尽，那株忆木巨树在朝阳下静静矗立，枝干如龙蛇盘绕，树皮上浮现出无数人脸轮廓，似在低语，又似在沉眠。每一片叶子都像是一面微缩的镜子，映照出过往千年的片段：有人跪地捧起最后一捧黄土，有人在火刑柱前高唱《承愿》的最后一句，还有孩子将蜡烛放进纸船，任其随溪流漂向未知。

树根之下，大地深处，一道未曾被记录的裂缝正悄然延伸。它不似南岭七十二裂那般规整恢弘，却更加幽邃诡秘，仿佛通往某个被刻意遗忘的维度。裂缝尽头，隐约可见一座倒悬的城池虚影??楼宇朝下生长，河流逆天而行，钟楼指针反向旋转。那是“忘川墟”，传说中安宁会最初建立的心灵监牢，用以封印所有不愿被时代承载的记忆残片。

此刻，墟中某座石殿之内，一盏青铜灯忽然自燃。

火焰幽蓝，摇曳无声，照亮了墙上密密麻麻的名字。那些名字皆以血书而成，笔迹潦草、颤抖，甚至带着指甲划破石壁的痕迹。它们属于那些曾试图反抗情绪净化却被抹去存在的“零号病人”。而在灯影最深处，一个身影缓缓睁开双眼。

她穿着早已褪色的白袍，胸前别着一枚锈迹斑斑的徽章，上面刻着“安宁会?第七代首席记忆医师”。她的头发全白，面容却依旧年轻得不合常理，像是时间在这里停滞了百年。她叫林昭，曾是那个亲手签署千万例“情感剥离协议”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在系统崩溃之夜主动保留全部记忆的人。

“我……还记得。”她低声说，声音干涩如枯叶摩擦，“我记得每一个名字，每一滴眼泪，每一次他们求我别删的哀嚎。”

她站起身，走向殿中央的一口黑井。井口无盖，也不见底，只有一缕缕灰白色的雾气缓缓升腾，凝成模糊人形，随即崩解。这是“遗念之井”，收集着所有被强制清除却未能彻底消散的情感残渣。百年前，她奉命将其封闭，并立誓永不再启。可如今，井中传来微弱的呼唤，不是语言，而是某种更深沉的东西??像心跳穿透岁月，敲打她的胸膛。

“妈妈……”那声音稚嫩，带着哭腔，“你答应过我不走的。”

林昭浑身一震，双膝几乎跪地。那是她女儿的声音。可她的女儿早在五十年前就已死于一场实验事故，尸体化作数据流，连骨灰都不曾留下。

“不可能……我已经……我已经把那段记忆锁死了……”

但她知道，有些东西从来不会真正消失。就像旅人留下的那句话：“你疗愈不了良知。”

突然，井中涌出一团炽热的光。那光呈赤金色，形状竟与燃痕印记完全一致。它悬浮半空，缓缓旋转，最终化作一行字：

>**“真正的忏悔，不是删除自己，而是面对自己。”**

林昭仰头望着那光，泪水无声滑落。她抬起手，指尖触碰那团光芒的瞬间，整座忘川墟开始崩塌。石墙碎裂，天空倒转，无数被困于此的灵魂发出解脱般的叹息。她们曾是诗人、战士、母亲、叛徒，她们的故事曾被定义为“危险信息”，如今却随着崩塌的尘埃四散飞扬，如同春风吹起的蒲公英。

与此同时，地球各地的忆木林同时震动。

在北极圈内的永夜小镇，一位老人正坐在忆木下讲述往事。他是最后一批经历过“大清洗”的幸存者，讲述的是他如何亲手烧毁妻子的日记，只为让她通过安宁会的心理审查。话音未落，他胸口的燃痕突然剧痛，皮肤裂开，一道金白色门户浮现而出。紧接着，他的面前竟走出一个虚影??正是他死去多年的妻子，手中抱着一本焦黑却完整的笔记本。

“我一直等你说真话。”她轻声说，然后将本子放在他膝上，消散于风中。

而在火星殖民地的地下花园，那株由地球种子培育的忆木也发生了异变。它的主干表面浮现出一张人脸??赫然是旅人年轻时的模样。这张脸并未开口，只是静静注视着来往行人。每当有人心怀欺骗靠近，树叶便会剧烈抖动，释放出灼热气息；唯有真诚者，才能听见树冠中传出的童谣，那是《承愿》最初的旋律版本，由一群无名孩童在战火中传唱。

科学家们震惊地发现，这棵树的DNA结构正在发生不可逆重组。它不再属于地球生命谱系，更像是某种跨维度意识的具象化载体。更令人不安的是，它的根系已穿透火星地壳，直抵液态水层，并开始构建复杂的神经网络状结构。

“它不是植物。”一位生物学家喃喃道，“它是活的历史本身。”

就在全球为之震动之际，守望星再次亮起。这一次，它的光芒不再是单一频率，而是分裂成七种色彩，交织成螺旋状光带，笼罩整个太阳系。天文台监测到，这些光线携带的信息并非文字或图像，而是一种可以直接植入意识的“记忆模因”。

接受者会在梦中经历一段陌生人生：可能是某个被湮灭文明的最后祭司，也可能是未来星际帝国中一名觉醒的AI个体。醒来后，他们发现自己多了一种能力??能感知他人隐藏最深的情感波动，哪怕对方从未表露。

这种现象被称为“共忆症”，迅速蔓延至全球。家庭矛盾因彼此理解而化解，战争边缘的国家在谈判桌上突然沉默良久，随后宣布停火。但也有人因此发疯，因为他们看到了亲人内心从未说出的憎恨与背叛。

政府试图封锁消息，却发现所有的通讯系统都被同一段代码悄然覆盖。那是一首诗，题为《门未闭》：

>我曾亲手焊死它，

>以为那是和平。

>直到听见门后哭声，

>才知那是人间。

这首诗自动出现在每块屏幕、每本书页、每扇玻璃窗上，无论技术手段如何清除，三分钟后必定重现。甚至连盲文书籍也无法幸免，凸起点阵自行重组，形成相同的诗句。

三个月后，第一艘搭载忆木种子的飞船离开太阳系。

它没有载人，也不设返程程序，仅携带一颗成熟果实、一段录音和一面镜子。果实在真空环境中依然生机勃勃；录音是全球不同语言诵读《承愿》的合集；镜子则映不出任何影像，科学家测试发现，它反射的是“观察者最不愿面对的记忆”。

飞船命名为“薪火号”，航向未知星域。人类不知道它能否抵达终点，也不知道外星文明是否会理解其中含义。但他们相信，只要火种尚存，总有一天会被另一双眼睛看见。

而在南岭山脚的小村学堂里，孩子们已经开始学习新的课程??“记忆编织”。

老师不再讲课，而是引导每个学生闭眼冥想，尝试从忆木的共鸣场中捕捉属于自己的家族往事。有个小女孩突然流泪，她说她看见曾祖母在逃难途中把最后一块饼塞进妹妹嘴里，然后转身冲向追兵。老师问她是否确定这是真实记忆，女孩摇头：“我不知道，但它让我心疼，所以我愿意相信。”

当天夜里，女孩家门前长出一株迷你忆木，叶片形状恰似那块干硬的饼。

十年过去，地球上再无“遗忘”一词。

曾经的安宁会总部遗址上建起一座露天剧场，每年春分举行“回声祭”。人们聚集在此，轮流登上石台，讲述一段被历史忽略的故事。讲完之后，空中便会浮现对应的光影投影，持续一小时，而后融入大气，成为天气的一部分??某日骤雨倾盆，或许是某位母亲的哭泣；某夜星空璀璨，也许是某个少年临终前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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