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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五章 封王的危机（第3页）

“那不是奇迹。”沈知白轻声道，“那是集体潜意识的觉醒。数十亿人在同一刻放下防备，心率趋同，脑波同步??那一刻，人类短暂回到了语言诞生前的状态：用气息、节奏、温度交流。阿音只是给了一个契机，让你们重新记起自己是谁。”

皇帝久久不语。窗外，东方渐白。

忽然，他问：“那你为何现在出现？”

沈知白望向天际，道：“因为第九书要开始了。南极那座黑塔已现世，它不需要钥匙，只需要一个人??愿意相信它存在的人。”

“是你吗？”

“不是我。”他摇头，“是我背后的所有人。是江南踩泥的孩子，是敦煌跪坐的少年，是渔村唱歌的素衣女子，是北极科考队员心中不愿说出的感动……是每一个在寂静中选择倾听的人。”

皇帝动容：“朕能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沈知白微笑，“只要您允许人们去听。不要立法禁止争议，也不要推崇盲从。让争论继续，让怀疑存在??但请给他们一个空间，让他们能在吵完之后，安静下来，问问自己：我为什么这么愤怒？我在害怕什么？”

皇帝深深看他一眼，忽然起身，解下腰间佩剑，放在案上。

“从今日起，禁宫设‘无言殿’，凡议事者，入前须静坐一炷香，不许提及立场，只许说出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他抬头，“这算不算响应？”

沈知白颔首：“比拆除所有塔更有意义。”

两人相视良久，终无言。

但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

数日后，朝廷颁布新令：全国设立“倾听日”，每月初一，各州县开放静语亭，百姓可自愿前往，不许携带文书，不许争辩是非，只许静坐、书写或低语。官员不得干预，媒体不得报道。

民间反应不一，有人讥讽为“装神弄鬼”，也有人悄然前往，在纸上写下多年未说出口的歉意或思念。

与此同时，南极那座黑塔周围，气候异常。

原本终年冰封的海域竟出现环形暖流，形成一片无冰水域，宛如眼睛注视着苍穹。多国派遣科考船前往，却在距塔三十海里处遭遇诡异现象??所有电子设备失灵，指南针疯狂旋转，唯有船上的机械钟继续保持精准走时。

更奇的是，每艘船上至少有一人，在深夜梦中听到歌声，醒来后竟能哼出“风的语言”的旋律，尽管他们从未听过。

联合国紧急召开闭门会议，邀请七国代表与科学家、哲学家共商对策。

会上，军方再度提议使用声波武器试探黑塔反应，遭到来自南太平洋岛国代表激烈反对。

“你们管那叫武器？”那位女代表红着眼睛质问，“那是我们的摇篮曲！是我们祖先把风暴赶走的歌！你们要用炮火回应母亲的呼唤吗？”

全场寂静。

就在此时，会议室中央的投影屏突然自动亮起。

没有信号输入，画面却缓缓浮现??是一片雪原，一个素衣女子背影渐行渐近，手中竹篓随步伐轻晃。她走到镜头前，停下，缓缓转身。

正是阿音。

她不开口，只是举起右手，做了个手势。

那动作简单至极：食指轻点唇心，然后缓缓向外展开五指，掌心朝天，如同托起一缕风。

全球直播系统瞬间瘫痪，但这一幕却被数百台离线摄像机独立记录，事后比对，分秒不差。

语言学家破译：这是古手语中“**我说完了，现在轮到你**”。

会议最终达成决议：不对黑塔采取任何主动行动，成立“第九书观察团”，由各国推选一名平民代表组成，任务不是研究，而是等待??等待下一个信号，或下一个愿意走进塔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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